归元殿的阳光渐渐暖了起来墨尘化为灰烬的地方只留下一块焦黑的地砖守镜人残留的金色光尘在光柱里浮动像撒了一把碎星。
萧承宇正蹲在归元镜前指尖轻触镜面——镜光温凉再没有之前的灼烫龙元珠嵌在镜中央青金色的光流顺着镜纹缓缓流淌安稳得像沉睡的河流。
“哥你看这镜纹。
”萧承漠指着镜边的纹路“好像比之前更柔和了之前那些尖锐的拐角现在都圆了。
” 宁承焕也凑过来指尖悬在镜面上空:“龙元珠和镜子融得很稳浊气应该彻底压下去了。
”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显拄着一根临时削的木杖踉跄着跑进来他的衣袍沾着泥污左额有块淤青看到殿内的景象时紧绷的脸瞬间松了:“你们……没事就好!” “周先生!”双生子同时回头又惊又喜“您没事?” “侥幸。
”周显抹了把汗在石凳上坐下喘着气道“墨尘那小子——哦不那浊灵夺舍的家伙早就防着我把我困在镜像长廊的暗室里用镜术造了个假死幻象骗你们。
我刚破了幻象赶过来就见这边光冲天还以为……”他没说完却红了眼眶。
萧承宇这才明白之前墨尘说“周显自身难保”并非虚言只是没料到周显能挣脱。
他刚想说话身前的归元镜突然“嗡”地一声轻颤——不是之前的震颤而是像呼吸般的起伏镜中央的龙元珠亮起镜面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怎么回事?”萧承漠瞬间警惕起来手按在箭囊上。
“别动。
”周显却按住他的肩眼神发亮地盯着镜面“它在……显影!” 光晕中画面缓缓浮现。
没有激烈的打斗没有诡异的裂隙只有一片混沌的光影——像是天地初开时的模样黑与白交融光与影缠绕分不清哪是镜之源哪是浊灵。
突然光影猛地一分为二一半化作青金色的镜流一半凝成墨黑色的浊雾两者本在平衡地旋转却不知何时镜流变弱浊雾暴涨失衡的瞬间混沌中裂开一道缝隙正是域外裂隙的雏形! “这是……混沌初开?”宁承焕失声喃喃。
画面继续流动:镜流与浊雾碰撞却在碰撞处生出新的光影——那是“生灵”有人类有鸟兽有守镜人也有被浊雾影响的修士。
他们在平衡时共存在失衡时争斗而归元镜悬浮在光影之上镜光既不偏向镜流也不压制浊雾只是温柔地包裹着两者像在尝试将分开的两半重新拢合。
“我懂了……”周显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破损的竹简——正是之前被墨尘抢走又被他找回的《守镜人秘录》对照着镜中画面手指飞快地在竹简上点着“秘录里说‘镜浊同源失衡则乱’原来不是比喻!镜之源和浊灵本就是一体是混沌的两极就像阴与阳缺了哪一极都不行失衡了才会冲突!” 萧承宇猛地想起魏长老临终说的“善意激活”想起归元镜之前的反应——他们用净化之力时镜光虽强却带着戾气裂隙反而更活跃;而用平衡之心引导时镜光温和裂隙竟真的平静了。
“所以归元镜的真正作用不是净化?”萧承宇看向镜面镜中画面正停在归元镜包裹镜流与浊雾的瞬间。
“不是净化是调和。
”周显肯定地说指尖点在竹简的“和”字上“净化是压制压制得越狠浊灵反弹得越凶就像墨尘强行用浊气催长母巢反而让母巢失控。
但调和不一样——就像给失衡的天平添砝码让镜与浊灵回到原本的平衡那时裂隙自然会收缩因为它本就是失衡的产物。
” 这个结论像一道光照透了所有疑惑。
之前他们总想着“消灭浊灵”却从未想过“为何有浊灵”原来从根源上就找错了方向。
“那我们该怎么做?”萧承漠急道“现在调和还来得及吗?” 周显看向双生子眼神郑重:“秘录说‘双生共鸣善意引之’。
你们的血脉能与镜力共鸣之前用‘善意’激活了镜子现在只要继续用善意引导镜力让它自然包裹镜流与浊灵不用刻意净化失衡的天平会自己回正。
” 萧承宇与萧承漠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掌心贴在镜面上。
没有催动灵力没有释放镜术只是像对待朋友般将心底的平静与善意传递过去——有对守镜人牺牲的悲悯有对同伴平安的庆幸有对这片天地的守护之心唯独没有仇恨与杀意。
镜光微微波动青金色的光流变得更柔和像一层薄纱缓缓覆盖住镜中仍未完全消失的裂隙影像。
奇妙的是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刺眼的光芒裂隙竟真的开始一点点收缩!边缘的黑色浊雾不再狂暴而是与青金色的镜流渐渐交融像墨滴入清水慢慢散开最终化作淡淡的灰影融入混沌的光影里。
“在缩!真的在缩!”萧承漠激动得声音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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